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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洲•诗歌】父母爱情

2024-08-22 09:53:50|作者:王玉洲|来源:凤泉分局|点击量: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风花雪月,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有的只是执手无悔、相守一生。

家里人聚会闲聊时,我得知父亲迎娶母亲的一些轶事。父亲出生于 1929 年,长母亲5岁。出嫁前,母亲根本就没见过父亲。出嫁当天,父亲骑着骡子将母亲从十几里远的辉县小浦水村迎娶到我们堡上村。素有“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朴素观念的母亲不嫌家贫,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平常父亲外出干活,母亲在家里操持活计,也干地里的活儿。父亲和母亲都是要强的人,干活不惜力,在万分困难的家境条件下节衣缩食,哺育我们姐弟四人成人,生活十分艰辛,但母亲对父亲一心一意、不离不弃。

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三,由于大伯终生未娶。母亲是我们这一大家子里第二个儿媳妇。母亲要处理婆媳关系、妯娌关系,还要拉扯孩子们,没享过福。有时虽有怨言,也只是说说而已。父亲性子正直、刚烈,不会花言巧语,不会疼人哄人。有一次,他听奶奶的一面之词就将洗脸水泼在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的母亲身上,这件事也是母亲痛述家史时列举父亲牌气粗暴的一大“罪状”。泼水事件是因为母亲去地里干活回来的晚,还没做好饭,奶奶向父亲告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发火。事后二伯和小叔曾劝过父亲说,咱妈糊涂,你也跟着糊涂,爱民妈是去地里干活回来的晚,一回来就忙着去做饭,又不是故意不做饭,你也不问问原因,实在不应该。

步入老年后,父亲烈性有所消减,会有温情,也能听进母亲的活了。母亲也常常会说一些以前父亲的不是,父亲只是静静地听,也不反驳。但是说归说,埋怨归埋怨,母亲很关心父亲的身体健康,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饭,有时生病了,也是强撑着身体给父亲做饭。极个别母亲病情较重的时候,父亲也会下面条、炒鸡蛋,或者熬粥,做饭给母亲。这样的情况很难得,也很温馨。由于儿女在外上学、工作、生活,家里经常只有他们两人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父亲当过生产队的队长,经常为了干队里的活儿而不着家。家里地里许多活是母亲在操持,有时也会生气怪父亲心里只有村集体,不顾家。

父亲为人正直、刚烈,一生痛恨贪污腐败,始终保持了一个农民的赤诚本色。父亲是生产队的带头人,种地、挣工分,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前年轻时候母亲在家中地位低,是受气包,老了后地位反而高了,两人也能平等对话了。父亲母亲如两株扎根于豫北平原小山村的极耐干早的枣树,彼此靠得很近,既互相独立又始终互相扶持。虽贫贱夫妻百事哀,然二人一路携手走来,同甘共苦,成为村里80岁以上老年夫妇夫妻俱健在、伉俪情深的标杆。

2017 年冬天父亲故去,母亲也得了健忘症,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否则依着母亲年轻时的心性,必会哀哀欲绝、郁郁寡欢。父母相互扶持一生、经营婚姻60多年,相互的爱,从未用语言去表达,都镌刻在心里,踏踏实实、朴朴素素的爱反而拥有更长久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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